国内外厂商

若要从当下最受关注的前沿科技概念中挑选几个热词，高保真数字人绝对排得上号。但热归热，受限于应用场景、科技发展及商业变现等因素，数字人在国内掀起的波澜远没有其诞生之初想象的那么大。不过有这么一家公司，不仅打算将数字人的商业化作为长期探索的目标，还准备基于数字人IP打造一个具有高互动性的数字空间。

近日，知名文娱企业海西传媒集团与实时云渲染解决方案提供商蔚领时代，组建了独立运营的数字人IP互动世界开发商——蔚海灿娱，计划打造大型互动陪伴空间，并围绕数字人IP进行长线运营，而龚俊数字人“霁风”未来也将作为首位数字艺人入驻该空间。

日前，游戏陀螺与蔚海灿娱CEO蔡俊涛、COO高紫龙展开了一次深度对话。在他们看来，随着元宇宙时代的到来，虚拟空间将在人类生活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。以下为经过整理的采访内容（为了方便阅读经过适当调整）

通过互动形式的影视娱乐内容探索数字人IP商业化

游戏陀螺：这次推出的数字人“霁风”与当前市面上的数字人有哪些不同之处？

蔡俊涛：目前市场上传统数字人大多执行简单的决策，商业以代言为主，有些只做图片推广。我们更多是想数字人动起来，应用于更多的场景，比如影视剧。海西传媒除了经纪外，也做内容制作影视剧和综艺。我们先让数字人进入综艺节目、影视剧、元宇宙演唱会等。另外，我们也会让数字人面向C端用户，做一对一、一对多、多对多的陪伴。同时构建一个虚拟的交互空间，这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。

游戏陀螺：孪生数字人“霁风”运用了哪些技术？公司给“霁风”的定位是什么？它将开拓哪些商业应用场景？

高紫龙：首先，我们给霁风的定位是一个高精度的数字人，其次，霁风肯定是运用了当前在数字人领域最先进的技术，比如建模组件、光照扫描技术，智能绑定技术和表情迁移技术，它会是一个很具科技含量的产品。当然，在制作过程中我们会借助原有的模型和数据，结合艺人本身的形象特点。同时提高效率控制成本以实现产业规模化。

从运营角度来讲，“霁风”会有自己的人设，我们希望他不仅是龚俊数字世界的化身，而且在元宇宙场景里，也能承担这样一个带有引领作用的角色，能够不断用虚拟技术产生更好的文艺内容，传递足够好的社会价值。而在具体的应用场景上，我们会围绕霁风IP打造很多有互动和沉浸效果的内容，包括影视、综艺、演唱会等。我们希望数字人霁风，不局限在一家企业的产品形态之内，而是能广泛跨度和应用更多场景。

游戏陀螺：除了数字人“霁风”，你们是否会做明星系列数字人或原创数字人？

蔡俊涛：肯定的，其实在“霁风”之前，我们有自己原创孵化的IP虚拟数字人“春草”。春草出道时热度很高，在微博主板热搜曾经到了第二名，B站单条视频播放量也在100多万。后期，除了海西传媒的艺人外，我们也会积极对接有影响力的明星来到我们的平台。

高紫龙：原创和数字孪生都会做，我们明年计划将有更多的IP数字人以此形成更大的矩阵，吸引喜欢不同类型IP的用户进入到我们的交互空间。

游戏陀螺：研发这么一款超现实虚拟数字人，从策划、设计、测试和上线大约需要多久的时间？成本几何？

高紫龙：我们用的是比较新的一种生产管线，传统影视制作方式是离线手法，我们是实时渲染。从生产效率来看，无论是人力、时间、成本与传统相比少一半，而且品质也颇受市场认可。当然，如果单品质这一指标，肯定不能完全达到影视级别，但是影视级别的产品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办法实时互动，只能做产生这种离线的内容。而对于我们而言，在一年之内可能量产十几、二十个，并且随着公司规模扩大，产能产线扩充，它肯定也是会具备更多产出的。

围绕数字人IP打造虚实结合的互动空间

游戏陀螺：这次你们提出了一个概念叫“数字人IP互动世界”，请详细介绍一下？

蔡俊涛：我们现在已经在搭建我们的互动世界了。比如说我们做一个演唱会的场馆，就可以让霁风在演唱会的场馆里进行线上的演唱会。霁风的虚拟形象在演唱会演唱的同时，有很多用户可进到我们虚拟空间来，并且用户之间是可以互动。由于这种多并发互动需要基于庞大的算力以及多种技术支持，所以我们选择跟蔚领合作。

演唱会之外，我们还可以搭建代言品类的场馆，用户可更好体验超写实高精度的产品，也可以在线上预定，比如限量款的线上预定，用户既可以在数字世界拥有自己的产品，也可以在线下收到联名款的产品。

高紫龙：我们希望打造一个有互动的空间，不仅仅是线上互动，线下也要有所联动，虚实结合。在虚拟环境里面，我们会借助更多像游戏一样的元素，我觉得游戏本身就有强互动性和强娱乐性的。好的游戏在我看来是用户很喜欢在上面花时间，所以互动世界也会借鉴一些游戏设计的理念，增强它的趣味性。

游戏陀螺：如果这些空间汇集在一起的话，是不是有点类似头号玩家里的“绿洲”？

蔡俊涛：可以这么说，它应该就是超写实的一个个体验环境。我们希望由点到面，慢慢搭建。

高紫龙：是的，一步一步来，因为愿景蛮宏大的，我们希望围绕IP展开，每个IP都有自己的一个IP空间，然后打通这些空间。

游戏陀螺：这个空间对于硬件设备有怎样的要求，现有的VR、AR设备能支撑它的应用场景吗？

蔡俊涛：目前我们做的在手机上也能操作，当VR、AR也会做，数字人“春草”就是在VR场景下的交互产品，它的交互是影视级别的。我们的空间是全平台，无论是VR、手机、PC、或者云端都能进入。

游戏陀螺：在谈及互动空间时，有两个比较关键的词，一个是实时互动，一个是强交互。请问具体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实现，是一种怎么样的强交互体验？

高紫龙：目前来讲，终端设备还是以手机为主，但未来还是会迁移到VR里面去，这样沉浸体验感更好。交互方式可分为一对一、一对多和多对多。一对一更像是陪伴养成，类似陪伴养成游戏，IP会与用户进行日常的交流互动，与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相关联。同时，空间内存在共创概念，用户可以跟IP共创家园，购买资产或者物料装扮家园。

一对多则像是围绕IP的群体性活动，比如演唱会，或者演讲，它不一定是普众娱乐性，但肯定有互动的因素。多对多则可能是一些活动的策划，可以有更多设计的玩法和功能。我们此刻还需要一步一步规划，先集中于一对一和一对多，在矩阵丰富后再开发多对多。

游戏陀螺：你们对这款产品的定位是什么？

蔡俊涛：偏社交交互，但是它里面一定会有很多游戏，会有很多游戏的元素。这些游戏包括陪伴型、共创型或者对抗型的，也有可能是大家一起来协作完成一个任务——但这个是多对多的，可能还需要花比较长的时间，设计难度也比较高，而且我们也希望IP多起来后再去做这件事。

游戏陀螺：这个互动空间未来准备怎么做商业化？

蔡俊涛：我们不会把商业化做得很重，可能在一些特别高度定制和特性化的地方，我们会有收费项目，但是一开始我们还是希望把它做成一个普世性的，让大家能够进去体验的平台类产品，然后里面会跟产品相结合，或者说定制化需求相结合的项目，可能会有一些收费的方式。

还是希望能够先用IP的影响力，把大家带到这个空间里来，让大家能够真的愿意在这里面花时间。其实只要你在里面愿意花时间，它就已经能产生很多商业价值了。它的时间就是有价值的。

虚实融合的大趋势将越来越深

游戏陀螺：这几年出现了很多不同形态的虚拟艺人，包括虚拟偶像、高保真数字人等等，大家反倒对真人的需求没有那么高了？

蔡俊涛：这两年，我觉得是一个时代的到来——元宇宙的时代。不论国家的大方针也好，VR、AR设备的发展也好，我觉得元宇宙的时代确实是已经到来。新型设备的交互感和体验感会更不一样，比如说通过VR能跟数字明星去交流；但是传统影视明星的话，要跟他一对一交流难度还是比较大的。而虚拟人、数字人可以更好地在硬件上体现出来，也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进来，交互感也更强。

另一方面，数字艺人和真人艺人未来是一个融合的形式，甚至说是一个1+1>2延续的方式。

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？因为霁风和龚俊，本身是希望既有用户对于龚俊的喜欢，然后进而同样喜欢在虚拟世界之中的霁风。这个过程之中其实没办法把虚拟艺人和现实艺人做对立，其实是迁移的趋势。

然后另外一个大的趋势，就是科技发展必然会改变现实的生活，但是科技趋势什么时候能够充分改变现实生活，甚至要我们预测什么时候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会达到怎样的比例，这些都是未来非常长远的畅想。现在对双方两种形态做对比还有点早。

高紫龙：对，是需要时间的，但是这种融合我觉得肯定是大势所趋，就像过去互联网2.0，以前我们买东西都在线下，然后逐渐就会到线上或者线上线下相融合，不会说谁会完全取代谁，但是融合会越来越深。

这种虚和实的融合趋势，我们不可能用虚拟世界、虚拟空间完全取代现实的生活和空间，但是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一定会融入越来越多的虚拟元素，这就是为什么现在VR、AR是大家都非常追捧的话题和技术。因为我们觉得在未来的生活和人类的发展过程中，可能需要用虚拟的一些东西来补充现实中的内容、体验以及生理需求的缺失。我认为可能有些东西是需要用虚拟来去弥补的，我们很有信心。

而且我们认为尤其是大城市人的群体性孤独，会带来对陪伴和养成的需求，会有一些时间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去消耗、去消费的，并且在交互体验上也是有要求的。所以我们认为这种本身跟IP有连接关系，同时又是比较写实的3D效果，会得到一部分受众的认可和使用。

游戏陀螺：这次你们提到了一个词叫虚拟身份的认同感，能否详细地解释一下？

蔡俊涛：元宇宙虽然是个当前很火的词，但实际上真正的规模化落地，从时间上我觉得还比较长远。

另一方面，我们必须要强调这个行业真正的落地完善，还要有 C端用户参与，我觉得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，而我们认为虚拟人是未来元宇宙的原住民。元宇宙只是一个空间，如果没有人进到这个空间里头来，它就是一个鬼城。

所以我们就要有这种这种身份认同才能够参与其中，一定要有足够的用户数，才能够让这个空间真正的活起来，让它成为一个真实的世界。以后可能我们每个人的数字名片都是活生生的一个虚拟形象在那里，做自我介绍的身份证。

高紫龙：我们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进到空间里头来，其实每个人有一个自己的数字形象在空间里进行展现。所以我们认为他的身份认同还是挺重要的。

这个领域仍是有待探索的“无人区”

游戏陀螺：用户的参与感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？

蔡俊涛：结合现在的虚拟制片技术或者游戏开发技术，我们既可以让虚拟人进入到真实场做视频动画，同时我也可以让真人进入到虚拟场景进行互动，可开发性和可扩展性是非常大的，所以我们可以在里面尝试很多不同的玩法。既可以使用AR制片技术，让虚拟人进入到真实场景，感觉不会觉得特别的违和，然后真实人进入到虚拟空间，跟虚拟人有互动，也可以也很自然、不违和。实现方式也比较简单，用绿幕用XL影棚、 LED棚，甚至拿手机都可以来完成，可创作性还是蛮强的。同时还会通过一些方式去激发用户，多做一些UGC短视频的传播，或者说切片传播。目前已经有公司过来和我们谈让霁风去演一些UG的短剧了。

高紫龙：普通用户也可以的，开发能力和使用工具的能力有限，所以我们还是会提供一些模板型的工具和模板，然后在一个模板之内进行二创，因为这个也是为了保护数字资产的安全。PGC的话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，因为是大家一起来联合开发，我们的内容都会有审核和严格的把控。

游戏陀螺：目前用户量级是不是还在拓展中？

蔡俊涛：对，我们是在拓展的阶段，所以我们需要有很多能够给我们做拉新的方式。一是IP，二是内容。确实也是一边往前做一边摸索，这是个“无人区”，没有哪家公司做得很成功，所以我们也需要跟业内一些好的公司一起合作。

游戏陀螺：这些数字人IP除了应用于互动空间之外，还会放到其他的场景或者其他行业得到更多的应用吗？

蔡俊涛：会的，除了传统的影视综艺、文化娱乐方面，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应用场景，比如AR、VR的场景，或者是做一些其他场景式的应用，比如说做一些知识类的场景，我觉得它的应用会比较广。

游戏陀螺：市面上大部分数字人依然停留在执行一些简单决策或操作的层面，在你们看来，未来虚拟数字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？

高紫龙：从外形感观，到交互体验上的真实和舒适，一定对各方面的技术要求都比较高。然后从人物建模到材质，结合AI技术做绑定和驱动，让他能够有自己的表现力。

所以这方面我们在整个人物的生产管线上，用的都是业内最先进的技术。擎要做到实时互动的话，肯定也要使用到游戏引擎和一些底层的能力，才能够让我们达到很好的互动效果。

游戏陀螺：我们也注意到一些可以批量生产的 AIGC数字人，能介绍一下AIGC技术还有哪些应用场景？

高紫龙：AIGC不是光指生产人，其实也有生产内容，比如说输入一段旋律，我们就可以用AI的方式，来驱动这个数字人根据旋律来跳舞，内容便生成了。比如拿AI输入一段视频，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视频里面人的动作记录下来，然后复制、拓扑到数字人，让数字人跳一个跟视频里的人一样的舞蹈，其实都是一些模仿和学习，或者说是二创。

其实AIGC的应用在生活娱乐里面种类蛮多的，这些技术我们都会慢慢整合进来。比如我们刚才说动作，有一段视频舞蹈，这里面可能有真人跳的，我们会把真人跳的舞蹈直接拓扑到我们的一个IP上跳同样的舞。此外，我们还可以通过AI的方式，把视频里面的很多场景、服装灯光都做切换。所以其实AI技术可以产生很多有趣的内容。

当然，AIGC的效果和效率的进步，还是要依赖相关数据的积累、处理和机器学习，我们也相信AIGC，可以帮助未来的数字世界，更加丰富，更有效率。